一路上李玄度走走停停,写写画画,细细规划着每一个地方。

他发现后宫是真大,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多了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前面是一处很阔气的大门但大门上锈迹横生,又上着一把特别大号的锁不过那里的味道有些难闻。

李玄度有些好奇:“那是什么地方?”

“回殿下的话那里是奇珍园。”多福解释着“里面养的是一些动物有猴子,猩猩老虎狮子,还有一些鸟类等等。”

这就是动物园啊!宫里还有这种好地方。

李玄度颇为感兴趣:“快将门打开本宫要进去看看。”

多福答应着,去找管事的找了半天才匆匆前来先是告了罪然后又将门打开。

一股更加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李玄度下意识地用手掩鼻,味道怎么这么大他以前去动物园可没什么味啊。

硬着头皮往里走,最先看到的是一处巨型花坛,修建得十分漂亮,眼下花尚未开,等以后开了肯定会特别漂亮。

走了没多远就瞧见一群腿又细又长的火烈鸟在浅浅的水池里嬉戏,有的在岸边,有的在池里。

“竟然还有火烈鸟!”李玄度有些惊奇。

多福道:“这是外邦进献的。”

李玄度再仔细瞧,发现这群火烈鸟的羽毛像稻草一样干枯,还都瘦瘦小小的,和之前他在动物园里看得可差远了。

“怎么感觉这么瘦呢?”李玄度指着它们问龙炎,“你觉得呢?”

龙炎道:“不知道,没看过。”

再往前走,是一群鹦鹉,毛炸炸着,很没有精神,一看就是病了。

李玄度的眉头不由地皱起,一点点地走向它们,朝食盒和水盒里看,水盒里除了粪便什么都没有,食盒里都是谷子壳,一看就是很久没换食换水了。

李玄度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还嘴硬:“回殿下的话,今天还没来得及喂,奴婢这就命人去喂。”

龙炎忽地贴在李玄度的后背上,挨着他的耳旁:“他是在骗你。”

李玄度小声道:“我知道。”

龙炎道:“杀了吧。”

李玄度猛地转身看他:“闭嘴!”

龙炎一挑眉:“你竟然敢”

话没说完李玄度竟然走了,前面都是各种禽类,比如说孔雀啊,锦鸡啊,还有很多很多他不认识的。

全都瘦弱不堪,有一只孔雀从脚边走过,李玄度弯下腰摸了摸,很老实,不怕人,他站起身来,看到站在一旁的龙炎:“你刚才说什么?”

龙炎道:“没什么。”

“今天怕是看不到孔雀开屏了,”李玄度有些遗憾,“等哪日把他们都带来,那么多美人往这一站,孔雀肯定会激起好胜心开屏的。”

他忽然将龙炎往前推到了那群孔雀里:“你更美,你做几个动作让孔雀看看,说不定就开屏了。”

龙炎问:“做什么动作?”

“就是那种特别迷人的动作,”李玄度道,“能吸引孔雀,让它们开屏。”

龙炎做了一个动作,李玄度不满意:“这动作不对,不够迷人。”

他想了又想,一手插腰,一手放在头顶挽成个兰花指,特别的妩媚:“照我这么做。”

龙炎的眼当时就直了,想要动手动脚。

“快做啊,”李玄度又恢复成原来的姿势,“咱们时间紧任务重,还要去别的地方呢。”

龙炎便学着李玄度的姿势做了一下,李玄度突然没忍住乐喷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玄度忍住笑,“你怎么这么听话了。”

龙炎道:“你要是听话,我可以一直听话。”

这话怎么怪怪的?

李玄度急匆匆地往前走,前面又有一处小湖泊,湖岸边都是仙鹤。长腿纤细的身子,十分的仙气飘飘,他站在这里看了多时,才继续前行。

再往前有几头熊被圈在一处养着,只是这熊乍一看和狗差不多了,怎么瘦成这副鬼样子?

李玄度皱着眉,目光凌冽地问管事的:“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装傻:“殿下,什么怎么回事?”

李玄度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再前面依次是老虎、狮子、大象之类的。刚才那些鸟类还看不出什么,但这些本该膘肥体壮的动物却一个个瘦成这副鬼样子,李玄度心头火起。

“怎么瘦成这样?没有按时喂食吗?”李玄度板着脸问。

管事的道:“殿下,它们就长成这副样子,怎么能说瘦呢?”

真是欺负他卖包子的什么都不懂了,好歹他也是个现代人,看得吃得比他们强上不知几万倍。

这些人,竟敢对他欺瞒,简直岂有此理!

李玄度怒不可遏:“来人!把奇珍园的所有人都押往慎刑司,交给元侍君审问!”

管事的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拖了出去。

李玄度也没有兴致看了,转身往外走,又吩咐着多福:“找几个人喂喂它们,该收拾的收拾。”

多福领了命。

李玄度的心情很不好,他这一生所见到的恶都在这个宫里。

龙炎走在他旁边:“区区几个畜生而已,也值得你劳神生气。”

“就算是动物也不能这样,”李玄度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着,“可以不爱,但别伤害。虐待一个不会说话的动物,那内心得是有多黑暗?你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实际上心里明白着呢,知道谁会它们好,谁对他们坏。你要是训斥它们,它们也会伤心难过。要是夸赞它们,它们也会很高兴的。”

龙炎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俩人赶在晚膳时间回来了,今天的收获颇丰。除了在奇珍园里不太开心,李玄度今天的心情还挺好的。

龙炎用过晚膳便消失了,李玄度站在长廊下看风景,有小太监过来禀告,说是庄侍君找他。

李玄度迈步去了柳莺时那里,他还在看账本。

见他来了,柳莺时头也没抬,甩给他一个账本。

李玄度一看,嘴巴微微张大:“这是他们今天送的礼?”

“是啊,”柳莺时道,“可是下了血本了。”

李玄度笑笑:“真好,咱们又有银子了。”

“对了,喜公公把换来的铜板运过来了,”柳莺时拿着手中笔指指,“在那里。”

李玄度顺势看去,好家伙,那得有多少个箱子啊,满满登登地差不多摆满了整个房间。

李玄度走过去高兴地摸了摸:“真好啊,那咱们可以给下人们发月钱了?”

“朝廷一共欠下人们6年的月钱,”柳莺时道,“这些连本带利可以发一年半的。”

“居然欠了这么多年?”李玄度有些惊讶,“那这些铜板就全发了吧,他们不是还送了东西吗?那些东西换回来的铜板再用作后宫的运转方面,然后等我将那些老鼠都处理干净,咱们的银子就更多了。”

“嗯,”柳莺时答应着,“那你明天通知下去,叫他们来领月钱吧。”

李玄度特别开心,比自己发了月钱都开心:“好,明天早上我就说。”

柳莺时道:“你收着点儿笑,我都看见你大牙了。”

“高兴的事自然要大笑。”李玄度又笑,又跑到柳莺时那里献殷勤,“药换了吗?我给你换药啊?”

柳莺时道:“换完了。”

李玄度便顺势坐在床边:“那我给你捏捏腿,最近你可是辛苦了。受着伤,还要帮我看账本。”

柳莺时抬眼看他:“算你有良心。”

李玄度笑了几下。

“对了,我让喜公公把今天送来的那些东西又运了出去。”柳莺时说道。

“行,这事就交给你办吧。”李玄度起身站起来。

“你就捏这么几下啊?”柳莺时显然不是很满意。

李玄度笑笑:“我也不是专业的,你想推拿找暮商,那才是专业的。”

柳莺时似乎也笑了一下:“懒就直说。”

“不不不,”李玄度矢口否认,“我这是怕自己不专业,弄坏了你的小胳膊小腿的。”

柳莺时轻轻地哼了声,开始往外赶人:“你可快走吧,不想再看到你。”

李玄度笑嘻嘻地往外面走:“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他快要走到门口时,柳莺时突然叫住他:“那个”

“怎么了?”李玄度回头问他。

柳莺时的神色颇为别扭,酝酿了好一阵才道:“今天的鸽子呢?”

“鸽子没有了,”李玄度一摊手,“御膳房的人见鸽子丢得太多,不把它们放出来了。”不放出来自然就打不到了。

“怎么,你想吃啊?”

柳莺时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谁想吃了,我就是问问,你这几天天天做鸽子,我可都吃腻了。”

李玄度自然瞧出了他心口不一,笑嘻嘻的:“想吃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再给你弄几只。”

“谁想吃了?”柳莺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想吃吗?”李玄度故意道,“你满脸可都写着想吃呢。”

柳莺时道:“才没有。”

李玄度道:“真有,不信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柳莺时实在忍无可忍,随手拿起身边的账本,朝着李玄度狠狠地砸了过去:“滚!”

李玄度一个闪身躲过,朝着他笑了几声,在柳莺时扔出第二个账本时飞快地跑了。

从柳莺时的房里出来后,李玄度又去找杨槐序。他身体弱,到底是不能让人放心。

杨槐序见他来了,刚要说话,便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了。

李玄度皱着眉头疾走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怎么咳得如此严重?药按时吃了吗?”

杨槐序咳了一阵后,用那双修长的手指拍拍前胸,算是缓过来一些了:“吃过了,好毛病了,殿下不用担心的。说起来我今年还不错呢,还能在地上走走,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卧床不起呢。”

“唉!”李玄度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李玄度平生生过最严重的病就是感冒发烧,那都觉得异常难受。更别说杨槐序缠绵病榻这么多年,说不定怎样难受呢。

杨槐序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已经习惯了,便不觉得什么。”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李玄度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病。”

“殿下”杨槐序的声音特别虚弱,“你陪我说说话吧,只有我自己,睡不着也很无聊。”

李玄度闻言又坐了下来,面带迟疑:“可是你的身体我怕打扰你休息。”

“不碍事的,你说我听着,”杨槐序又微微一笑,“我若是觉得倦了,就躺下睡。”

“那好,”李玄度放心了,“我给你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吧。”

接着,他将今天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李玄度说得声情并茂,说到好玩的地方,表情可可爱爱。说到愤怒的地方,又板着一张脸,满脸怒容,还夹带着动作的。

杨槐序看得嘴角始终微微翘起,越和这个人接触,便越被他吸引,总是不自觉地向他靠近。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玩儿火,但那颗火热的心,已经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李玄度说得眉飞色舞,说完了今天的事,他看杨槐序爱听,便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渐渐地,杨槐序抵不住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李玄度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今天的天色很好,有星星,像一颗颗棋子似的镶嵌在天上,怪好看的。

李玄度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决定沐浴休息。

他尝到了温泉的甜头,便又想去泡,这次学聪明了,怕龙炎再来,便叫多福守在外面。

一直到洗完,也没人来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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