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与孙怡兰前后脚的从内屋出来。
顾时延眉梢微挑,脚步顿了下来,看向两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自从顾时延全面接手顾家,顾盛悠闲许多,却也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孙怡兰还是在她那些太太圈里,相邀结伴的满世界飞。
不相看两生厌,倒是越发的显年轻了。
两人知道林沉来了海市,才又双双赶了回来。
顾时延方才那番话,他们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刺耳难捱。
“这就是你作为小辈的态度吗?”
顾盛盯着长身玉立,清冷桀骜的顾时延,脸上的怒意根本无需掩藏。
上赶子给人当床伴,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
也不知道被林家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父亲母亲不也没什么态度吗?我还以为你们要一直躲下去呢。”
顾时延扫了眼手帕上鲜红的血迹,自从顾鸣把他砸伤,他就频频看向内屋。
而内屋清透的地板上有细微的影子在晃。
顾盛气恼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顾时延,在顾老爷子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倒了盏普洱一饮而尽。
显然对当初老爷子不吭声的由着顾时延架空他有些不满。
“爸,这就是你看好的孙子,如今羽翼丰满在报复咱们呢!”
顾鸣想反驳,又觉得理亏,他如今也后悔让顾时延太早的大权在握。
孙怡兰看着爷俩的憋闷,脚步轻移,杏色旗袍婀娜温婉,她手里把玩着一串绿色珠玉,走到顾时延身边做尽母亲对儿子无可奈何的姿态。
美眸里是止不住的失望,盯着顾时延之时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厌恶。
“你当真要不顾脸面的与一个男人在一起?”
七年前她就因为这事,被圈子里的太太好一番冷嘲热讽。
七年间阴魂不散就罢了,如今又闹着要结婚,更是把生日宴办成求婚现场,她到现在还觉得脸上臊得慌,半分不敢出门。
顾时延把孙怡兰眼睛里的厌恶,捕捉个全。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从别人嘴里诞生的。”
“与爱人在一起,我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世人多是不幸福的。
也是可悲的。
在不幸福的环境里浸润久了,也会不允许别人追求幸福。
顾盛与孙怡兰蹉跎半生,各玩各的,到头来也要亲手折了顾时延的翅膀。
“爱人?”
孙怡兰的脸有片刻的扭曲,“那算哪门子的爱人?一个男人罢了……”
顾时延眉心狠狠一皱,听不得任何对林沉的轻贱。
“母亲是铁了心要找不痛快?我方才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么。”
男人冷沉的脸色,有些瘆人。
孙怡兰气急,她深吸一口气,姿态优雅的坐在顾时延之前坐过的椅子上。
扫了眼顾时延喝茶的杯盏,打量着顾时延的脸色手上的珠子又盘玩起来,不说话了。
顾盛也意味深长的扫了眼空空如也的茶盏,抬眸看向顾时延。
“既然你铁了心,我们也不是不能答应。”
顾时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鸣与孙怡兰的反应,两人喝着茶都没有看他,顾时延眼睫微垂整理着手中带血的手帕,一点一点的折叠起来。
知道顾盛有未说完的条件,他也不急。
顾盛看着慢条斯理并不搭腔的顾时延,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了又忍才缓声说道:
“你非要与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断了我跟你妈想要含饴弄孙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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