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少年忽而止步不前,回身径直看向她。
她虽不解,面上却未有异动。
楚楚可怜下,透着些弱不禁风。
少年悄声近身,她佯装惊恐,下意识闭目。
少年于身前止步,未有半分逾越,取出腰间黑布,蒙住她的眼。
而后,暗中试探,随处捡起枝条,递到她手中。
她心下沉了沉,隐隐猜出了不寻常,暗中攥紧了股掌,面上强装镇定,泰然处之。
她闻见响动,伸手摸索,小心接过、握紧。
少年握住枝条一端,牵引她行走。
仿若对她有所设防,亦或是行事极为谨慎,刻意绕了远路,七弯八拐、弯弯绕绕 。
近乎半个时辰,才堪堪止步。
良久,少年取走手中枝条,悉心搀她进屋。
“人,来了。”
少年淡淡道,打破了久违的沉默,屋子气氛骤降,近乎生寒。
“下去吧。”
片刻,响起一位老者的声响,近乎上了年纪,隐隐力不从心,带着些微细咳。
似受老者言辞影响,屋舍之中,无端充斥着肃然。
“是。”
少年躬身领命,只身离开屋舍。
屋舍随之沉寂,近乎落针可闻,浅谈声,也顺势戛然而止,久未复起。
屋中人面面相觑,紧盯落笙的面容意会,暗自揣摩,皆未开口言说。
场面几度静寂,仿若从未生有过人。
落笙先前长久失明,早已习惯无以视物的窘境。
她感官极为敏锐,轻易觉察出了旁的人的气息,也隐约瞧见乌泱泱的人影。
屋中之人未曾出声,她也不便多言,故以沉默示人,静待后文。
她面上佯装怯懦,身下隐隐颤动,仿若坐如针毡。
“公主。”
好半晌,为首的老者忽然开口道,言语间,对她极为恭维。
“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她不知屋中之人的目的,只这般见不得光,也定是别有用心,意谋不轨,故而面上极力推脱。
“公主同先皇面相极为相似,我等跟随先帝多年,绝不会认错先皇遗留的子嗣。”
老者沉缓开口,无端笑了笑,刻意缓动屋舍中略显紧张的氛围。
“不知诸位是……”
“此番忽起的举动,又是意欲何为?”
“这无端请人的方式,也是极为叫人不喜。”
她淡淡道,坚持己见,丝毫不为老者的言辞所动。
“我等,是嫣国前朝,昔日旧臣。”
“自先皇驾崩,便私下将我等交由了公主差遣。”
“我等听从公主的号令,誓死为公主效命 。”
老者字字真切,掷地有声,颇有一代忠良之范。
“诸位好意,我铭感肺腑,永世难忘。”
“我现下极为安然,无需诸位加持、相助。”
“不妨就此散离,颐养天年,安享天伦乐。”
“此番,也不失先帝万般苦心,更是皇家对诸贤臣的安置。”
她淡淡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诶,公主此言差矣。”
“现下大嫣王位、疆土,落置外姓逆贼手中,叫我等旧臣、老将如何能独善其身,安享晚年!”
“莫说我等旁的人,公主乃正统皇室血脉,焉能生有不复国之念!”
老者沉声呵责,言语中,似有胁迫的意味。
屋中之人闻之,无端相觑,意会不止。
“诸位说笑了,复国乃大事,我一女儿家,何以担当得起。”
“纵有心,也无力。”
“诸位,何苦为难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岂非是痴人说梦,倒反天罡。”
她不由失笑,尤为受宠若惊,仿若闻见无稽言谈,半分不由心。
“公主只有心,我等愿效犬马之劳,身先士卒,万死不辞。”
老者闻之色变,立表忠心,言辞间,尤显恳切。
“诸位义举,我极为感佩。”
“只我常年居于后庭,不善权谋之术,怕是难当大任。”
她再故推脱,从容不迫。
假意迟疑,对无端而起的压迫,毫无畏惧。
“公主有心,便不是难事。”
老者主动开口打消她的顾虑,暗自施威,意欲胁迫她就范。
俨然对此,稳操胜券。
“诸位若有周全的计谋,大可坦诚相告,言无不尽。”
“我定当洗耳恭听,极力配合。”
眼见逃不过,她顺势而为,乖顺附和,难掩人畜无害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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