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闺房内。
翠翠见李无妄与郡主相拥而眠,椅上二人皆酣然入梦,便悄然上前,往油灯里添了些迷魂散。
此散燃烧时无色无味,却能令人神昏意乱,酣睡不醒。
原来,两人之所以快速入睡,正是因为这“迷魂散”。
翠翠轻拍郡主,见其沉睡不醒,便从郡主袖中取出那金龟兵符,又将事先备好的假兵符放入郡主袖中。
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合上,径自往西行去。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挡住了,夜色如墨。
后院的古井,周围一片静谧。
白瑜与文秀这俩“八婆”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悄悄窥视。
文秀蹙眉轻语:“白瑜,你不是说带我来看翠翠和宫里人幽会吗?这哪有人啊?”
白瑜低声回应:“稍安勿躁。平时此刻,翠翠经常在这儿与宫里人私会,我数次撞见他们。再稍待片刻。”
文秀疑云未散:“我们躲在这里偷窥人家好吗?”
“有何不妥?……”白瑜说话间,忽听脚步声传来,忙示意文秀噤声,“嘘!”
文秀屏息凝神,透过假山的缝隙,窥见翠翠款步而来。
白瑜轻声细语:“你看,翠翠这不就来了。”
文秀心中好奇更甚,目光紧随翠翠身影,轻声道:“看来翠翠是真有意中人了啊!”
白瑜笑道:“我早就说过了,莫非我还会哄骗你不成?行了,别说话。”
两人噤声,只见翠翠缓缓走到井边,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悄然发射。
信号弹冲天而起,划破夜空,绽放出一道无声的烟火,随后消散于黑暗中。
白瑜抬头望天,轻声细语:“瞧见了么,她这是在给意中人发信号呢!”
言罢,低头与文秀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戏谑之色。
不消片刻。
一个穿着宫装的人出现在院墙上,随即纵身一跃,落入了院中。
宫装人步履轻盈,腰间佩一把长剑,显然有些武艺在身。
翠翠从袖中取出兵符,递与宫装人手中,低声道:“此乃金龟兵符,速速送回宫中,交与主上。”
此言一出,暗处的白瑜与文秀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聋哑的翠翠,竟然开口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领命。”宫装人接过兵符,问道,“不知郡主这边有何消息?”
翠翠轻哼一声,道:“郡主与她的情郎联手,意图在明日中秋夜,除掉田公公。”
宫装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看来,明日将有一对亡命鸳鸯了。真是可怜。”
翠翠嘴角上扬,道:“哼,可怜?身在宫廷,生死难料,谁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一番对话,假山后的二人听得真切。
“岂有此理!翠翠竟然出卖郡主和李兄!李兄这样的侠义之士,却要遭此等小人暗算!”
白瑜轻声细语地说着,心中大怒,就要起身冲出。
文秀急忙拉住,轻声劝道:“白兄,冷静些。那宫装人腰间别着利刃,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明日再将此事告知李兄便是。”
白瑜忍着怒火,点头应允,却见宫装人已然察觉这边的声响,铿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循声往假山冲了过来,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文秀心下一惊,失声喊道:“白兄快跑!”
他这一喊,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宫装人眼疾手快,一个腾跃便将文秀踹倒在地,一剑刺穿心腹。
鲜血从文秀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已经跑出几步的白瑜,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仿佛在说:“白兄,快跑!”
“文兄!”白瑜见文秀惨死,吓得连滚带爬,哭喊着“救命!救命!杀人了!”往东逃去。
然而,平日里只是数十丈之遥的绮梦院前堂,此刻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宫装人紧追不舍,带血的剑光在夜色中闪烁。
白瑜跑到另一处院落,见江墨池迎面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江兄救命!江兄快去叫人来!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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