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上东区的暮色，像一块浸透香槟的绸缎，将第五大道笼罩在琥珀色光晕里。
姜哲和汪真，去米勒家中做客。然后，被司机拉到了一处他们没来过的豪宅。
姜哲想到曾经去过的米勒的两个住处，他暗自咋舌，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家。
汪真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去年《建筑文摘评的纽约十大顶豪公寓，这栋排第三。“
姜哲对纽约豪宅不太了解，听着这个评比，就知道很贵。
穿过岗岩雕琢的拱形门廊，大理石拼接的几何图案正倒映着水晶吊灯的碎芒，让他恍惚想起大都会博物馆希腊厅的拼地砖。
“姜，欢迎来到我的新家。美丽的汪，欢迎。“米勒从旋转楼梯走下，他身后整面的玻璃幕墙外，河岸的灯火正顺着夜色流淌成银河。
此情此景，即便他穿衬衣，休闲裤，也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廉价。
米勒邀请两人在客厅坐下，服务生送来了水果饮料和酒水。
他询问姜哲来纽约后的安排。
姜哲和米勒聊天的时候，汪真快速打量周围的陈设。
宴会厅像从古典油画里切割出的碎片。挑空穹顶垂落三层水晶枝形吊灯，镀金廊柱间穿梭着几位侍者，银质餐叉轻碰瓷盘的脆响与爵士钢琴的即兴旋律此起彼伏。
姜哲的一幅风景油画，被安置在客厅意大利雪石装饰的旁边。
青铜肌理的外框，在灯光中流转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泽。
“今天还有一位客人，她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一直让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不介意多一位客人吧？“米勒问道。
姜哲有些意外，但这是米勒的家，客随主便。“不介意，我希望认识更多的圈内朋友。“
汪真听到那位客人对姜哲的作品感兴趣，也表示希望认识更多的朋友，毕竟，米勒的朋友，还对姜哲答道画感兴趣，有可能是买家。
米勒摩挲着冰镇果汁杯上的冷凝水。“她在大都会博物馆看到了你的雕塑。认为你需要更多的渠道。“
米勒突然倾身向前，眼睛灼灼发亮，“知道上周谁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吗？古根海姆策展人，还有一个老牌家族艺术基金会的执行董事。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在在纽约出人头地。“
“借您吉言。”
几人聊了一会，有侍者过来通报，客人到了。
米勒很快引着位穿银灰色鱼尾裙的女士，来到客厅。
姜哲二人站起来。
这位女士大约三十岁左右，保养的极好。
“苏珊娜·冯·艾森，我的朋友。天使投资人。“米勒给双方做介绍。
姜哲与女子握手的时候，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黄钻在吊灯下折射出蜂蜜般的光泽。
“上个月佳士得当代艺术夜场？她买下了两幅作品。其中包括你的一幅画。“米勒边说边引着几人入坐。
听到是买家，姜哲感觉与对方有了共同的兴趣。
汪真也非常热情。因为和佳士得有了联系，她对一些潜在客户越发关注。看到女子的时候，已经开始猜测对方的背景。
客人到齐，宴会开始。
米勒坐在主位，姜哲坐在苏珊娜对面，旁边是汪真。
米勒知道姜哲喜欢香槟，特意为他准备了两三种香槟，让姜哲感觉很舒服。
其他人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选择。
侍者为几人送上第一道美食。“尝尝这个，空运来的龙虾。“米勒给姜哲介绍。
鎏金餐盘上，摆着切好的龙虾片。龙虾尾上覆盖的鱼子酱在烛光下如同黑珍珠涌动。食物组成的造型，像精美的工艺品。
每份餐品，分量都不大。服务生及时的进行更换。客人可以品尝更多的美食，还不耽误说话。
米勒摇晃着水晶杯里的威士忌：“你说已经从克里教授那里，拿到第一个研究项目？要我说，就该把时间在创作和享受生活上。上周苏珊娜去高古轩看展，说现在的新绘画，快速崛起，又快速消失。“
姜哲正在品尝海鲜冻。“我应该能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然后，合理分配时间。“
侍者送来松露和牛排。
苏珊娜用银质餐刀切开血肉粉嫩的牛排，松露碎屑混着多种香气：“下个周，我会办一个游艇酒会，几个策展人和收藏家也回来，你多参加几次社交活动，很快就能融入这里。”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她已经看出，姜哲不太喜欢社交。
米勒也邀请姜哲，参与俱乐部下次的品酒会。
姜哲明白对方的建议，对自己有意，所以接受邀请。只是在心里有些怀疑，自己这么被看好？
米勒和苏珊娜，边吃饭边为姜哲介绍了纽约艺术圈子的现状，特别是成功的画家应该如何生活，享受，以及进一步发展。
对他们来说，就像聊家常，但让姜哲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直观的了解。
汪真看到这一幕，感叹姜哲运气好。
很多人拼劲全力没能得到的待遇，被姜哲轻松的拿到手中。
宴会进行到晚九点左右。
米勒和姜哲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派车送二人回酒店。
“他们把你当成未切割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回到酒店，汪真来到姜哲的房间，聊起今天的宴会。还建议姜哲与米勒等人，建立稳固的关系。“宝石需要镶嵌在铂金底座上才能进拍卖行。“
……
来到纽约的第三天，姜哲和汪真，再一位房产中介的带领下，开始看房子。
“姜先生请看，这间lot曾是很多优秀作品的诞生地。“房产中介推开切尔西区某栋铸铁门，各种气息气息扑面而来。
米勒听说姜哲打算租房或者买房，就推荐了一位中介。佳士得也给他推荐了一些选择。姜哲打算今天多看几处。
不过，这里的房产，很多都是有历史的房子，需要擦亮眼睛。
走进房间。阳光从挑高的锯齿形天窗倾泻而下，在斑驳墙面上切割出几何光斑。
中介的高跟鞋踩过地板：“1985年成交价才二十万，现在挂牌价一百二十万——当然，也可以租。“她的声音在空旷空间里激起回声。
姜哲听着介绍，视线扫过墙面上，没刮干净的涂鸦，墙角和不易清洁的角落里，残留着很多污渍和颜料泼洒的痕迹。
“附近有很多大画廊，包括高古轩画廊“中介推开消防门，展示良好的视野。
热浪裹着喧嚣涌进来。
汪真无声的暗示，先不要表态，然后询问中介，如果把这里改造到既能当画室，也能居住大概需要多少钱。
中介说了很多项目。姜哲听明白了，价格不菲。“接下来是上西区115街的景观公寓，步行到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只要八分钟。“中介驾车，带着姜哲二人去看下一处房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