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搅得许仁杰一阵头疼。
他恶狠狠地瞪着桌子上的审讯报告忽然伸手抓起几把撕成碎片。
洁白的纸屑在地板上乱飞仿佛一只只该死的鸭子“呱呱”嘲笑着许仁杰的愚蠢行为。
袁家是一头可怕的怪兽。
这比喻的确不太恰当也很难理解。
如果把军部看做和平年代的地球那么袁家在其中的地位相当于美、中、俄之类的大国。
许仁杰是军部高层某个大人物的代言人。有这层势力作保他当然不会惧怕袁家。
然而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不怕并不代表绝对藐视。恰恰相反许仁杰与袁家的关系算是颇为密切在很多方面都能做到利益共享。因此他必须重视袁家的意见。
用一个苏浩换来袁家的好感这买卖似乎不错。
许仁杰眼前仿佛摆着一架天平。一端秤盘上站着苏浩另外一端放着七支三阶强化药剂还有很多没有实质形体很模糊却隐约能够猜测出名称与用途的砝码。
苏浩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军官。
别的暂且不论能够在九名三阶强化人围攻下独自逃出城市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许仁杰并不清楚苏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审讯记录上没有任何答案。
也难怪这种事情肯定是每个人都会保守的秘密。
至于小队的孟焱、李振眉等人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许仁杰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死了。
可问题在于:他们究竟是被苏浩独自击杀?还是落入某个预先制订好的陷阱遭到大量不明武装人员袭击?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审讯记录中苏浩本人供述的那样:小队遭遇大规模变异生物群。除了他其余人员全部战死。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意味着极其强悍的力量和卓智慧。
毫无疑问用苏浩这种精英交换小队那些废物无疑是许仁杰想要的结果。他会毫不犹豫的给苏浩加官进爵继续用大量好处笼络对方。
然而偏偏出现了一个陈家荣出现了袁家出现了自己不敢招惹的庞然大物。
所以许仁杰只能把苏浩收押监禁。
他需要更多时间思考需要在多方面利益中权衡对比看看谁的砝码更重更值得自己投靠。
许仁杰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数量正在急剧减少。
这种该死的复杂问题简直比对付上百万头丧尸还要困难。
解决变异生物的办法不外乎就是杀可是人际关系和利益纠纷必须小心翼翼走错一步很可能会招致难以想象的危局。
“叮咚”
办公室专线屏幕上出现了满面微笑的秘书。她化着很艳丽的妆笑容有些腻。
“阁下有您的私人通讯。”
“接进来。”
许仁杰漫不经心地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除了香烟他实在想不出现在应该用什么方法来集中注意力。
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缓缓升起电子屏幕电波于扰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从无数雪花点构成的杂乱图像深处突然闪现了王启年的影子。
许仁杰猛然张大嘴刚刚点燃的香烟从指缝里滑落掉在地上溅起一片四散乱飞的火星。
这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王你你怎么胖子那个不是等等你怎么会”
许仁杰的瞳孔骤然紧缩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却没能语贯成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王启年会主动与自己联络而且还是以屏幕对话的方式。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结巴。怎么昨天晚上跟女人亲嘴把舌头给亲肿了?还是你得了喉癌?每天只能混吃等死?”
屏幕上的王启年依然肥胖花白的眉毛下面还是那双不屑一顾的眼睛。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无比恶毒活脱脱就是在咒人赶紧去死。
可不知为什么许仁杰却有种独自行走在冰寒大地上身体几乎快被冻僵麻木天边却出现了一道温暖阳光的特殊感觉。
“胖子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许仁杰浑身都在颤抖眼睛里闪耀着激动的光。
他和王启年是大学时代的好友。进入军队因为某些问题看法不同最终分道扬镳。当然究其问题根源许仁杰也承认是自己的错。他一直想要找王启年好好谈谈可是对方根本不予理会。两个曾经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如今却形同路人。
既然主动与自己联络是否意味着能够重拾年轻时候的友谊?
“把苏浩放了”
王启年说话的声音很是慵懒听起来就像吃饱熟睡的猪的哼哼意思却直截了当。
“他是科学院正式研究员。嗯我这边现在有重要的研究任务需要他负责执行。你现在就放人。我已经派夜影乘飞机去你那里办理人员交接手续最迟六小时后就能抵达。顺便说一句我手上有军部核的人员调遣令你无法拒绝。”
许仁杰脸上的激动表情渐渐冷凝。从幻想和恍惚中回归现实的感觉虽然并不舒服却无法逃避。
他重新点起一支烟用微微红的眼睛看着屏幕:“胖子很久没见了。用不着上来就谈公事吧
王启年可能是刚吃过东西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很是不屑地笑笑:“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了。我不是女人你的屁股对我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如果不是因为你抓了姓苏的那个小子我才懒得跟你这种骗子打交道。”
“每个人都会犯错。”
许仁杰非常诚恳地说:“那时候我们刚毕业谁都想找个好工作。你也知道和平年代军人想要升职有多么困难。我不想永远呆在办公室庸庸碌碌过一辈子。我的英文水平不错体格和战术演练历年考核成绩都是优等。为什么我就不能加入维和部队出国执行任务?而那些有家世和背景的家伙就能出去混完资历回来直线上升?”
王启年嗤之以鼻:“是啊你说的都有道理。所以你主动爬上那个丧偶寡妇的床。她可是整整比你大了十五岁满脸褶子皮肤暗黄早衰忧郁还有老人斑。她那个地位显赫的爹对你帮助的确很大。否则你也不可能区区几年时间就爬到上校的位置然后是准将、少将、中将啧啧啧啧姓许的你应该把“恬不知耻”四个字贴在脑门上。那是你这辈子永远的标签没办法摘下来的。”
“你给我住嘴”
许仁杰猛然一拍桌子冲着王启年怒声咆哮:“你以为我想吗?在那种时候我能怎么办?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爱情和尊严出卖人格与道德换来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要么带着全部已有的东西被配到办公室去整理文件。然后慢慢熬资历混时间老死病死困死你他妈的别跟我说什么坚持就是胜利之类的废话。想想我们同期毕业的那些人很多都是惊才艳艳他们的资质和毅力难道比你我都差?可最后呢?除了我、陈彦霖还有你有谁得到真正施展才能的机会?”
“哼”
屏幕上的王启年出一声冰冷的讥讽:“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听起来头头是道。我差点儿忘了:你在大学时候的哲学课程每年都能拿高分儿。理论上的东西你的确比我在行就算给你三天三夜一样可以呱啦呱啦说个不停。老子没兴趣和你辩论也没时间听你喋喋不休。总之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你没办法否认旁人也都看着。无聊废话和鸡毛蒜皮的人生探究到此为止立刻放了苏浩最迟明天上午他必须回到科学院报道。”
胖子院长说话非常直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许仁杰叹了口气再次点燃夹在指间的熄灭香烟狠狠抽了一大口。透过缭绕的烟雾可以看见他的眼里充斥着越来越多的血丝。
“苏浩他现在很吃香啊”
许仁杰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地说:“不光是你袁家也想要他。”
“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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